榄middot味蕾万年青

看到这个标题,你会想起什么?上海的一种椒盐口味的饼干?酥酥也脆脆,上面印有凹凸有致的植物万年青。这是非常经典的上海点心,和小而圆的杏元饼干一样,是我们从小吃到大的美味。而今天我要写的万年青,是宁波的一种青菜干,只有春天有,而且像新茶一样娇嫩和宝贵。

春天,万物复苏,只要看到菜花黄了,春天的气息便是越来越浓了。小时候我特喜欢植物,买回家的青菜菜花抽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剪下来放在牛奶瓶里用水养着,居然也会盛开,我记得当年上生物课,我还辨别过哪个是雌蕊、哪个是雌蕊,盛开的菜花有着它特有的臭臭的花香味。也就在这个时节,我家乡宁波的主妇们开始做菜干了。春天的青菜如果不早点割下来,就像疯了一般长,吃口很快就老掉了,三月份的样子,家乡的主妇们取青菜秸上三四节嫩尖,放入沸水二到三分钟,当三分熟七分生时迅速捞起,放在竹竿绳架上,吹风晾至八九分干,再移到阳光下晒干,在科技还没有发达的过去,青菜干也就这样被保存下来。而现在,再有一个脱水的工序,把鲜嫩最大程度地保存下来。菜干颜色仍旧是绿色,而且很干燥,更便于短时间的存储。家乡人说,很久之前,青菜干在宁波就被叫作万年青了,也许是一个青菜干品牌出了名,所以所有的青菜干都被统一叫万年青了,也许也是因为当它遇到热水再还原的时候,碧绿生青,还带着甜味,它把青菜出土后的生命延续了,这种绿色的常青,便被叫作万年青罢。

这次清明回来,我的好友给了我两大包万年青菜干,我像宝贝一样喜欢它们,不过还得抓紧吃,否则过些日子,就像新茶叶一样,翠绿的颜色慢慢灰暗了,趁新鲜吃了它们,是对它们最好的爱。用它放汤,事先放在冷水里浸没几分钟,怕它们身上还有些沾染的灰尘。净水烧开,用手把它们从冷水中捞出来,再放几个家乡的虾干,放黄酒焖,水再沸腾时,赶紧开盖,放盐和麻油。这一锅青菜虾干汤一点都不腥气,万年青的甜包裹了吓的咸,口味独特,这么一来,不太爱吃春天青菜的我,也会因此吃掉很多青菜了。麻油在这道菜里有点缀的意思,清汤光水的,因为有麻油,味觉的层次更加分明起来。闻着香、吃一口汤是鲜、吃一口青菜是甜。用它做冷盘,也是水烧开后,让它们在水中复原,当回归到青菜的模样,捞出来冷却,手感不烫能揉捏的时候,把水都挤出来,放糖、盐、麻油搅拌,装盘上桌。冷盆万年青菜干,没有马来头的清苦,但是有冬天里吃青菜的爽和糯。

这就是宁波的万年青菜干,如果不是我心里带着乡情,出生在上海的我怎会尝到这样的美味。记得小时候吃的多的是三臭,尤其是臭海菜梗,菜场里有卖,吮吸杆子里的发臭的菜肉是印象深刻的味道,很下饭。那时候偶尔记得万年青,却印象中不那么常吃。它断断续续在我的记忆里,直到不惑之年后,我又重视了它、重识了它。就像很久前,坐在我办公室对面的许老师,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情是泡茶,春天是新茶,到了秋冬,泡乌龙或者红茶。而我每天一瓶矿泉水。他对我说,你这个小姑娘,不懂茶的好。十多年过去了,现在的我也是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泡茶,顺便燃一根沉香,在宁静和纯粹中开始新的一天。原来,生活中的很多好,是需要在时光流逝中体验而来的。

今天一看,两包万年青吃得还剩下一点,于是准备明天再放一个汤,认真咀嚼下大自然的馈赠。春天的新鲜青菜实在是难吃,好在还有万年青在。

作者简介

榄小何,媒体人,曾是校园辩手,日常爱写点家常美食的小文,顺便回忆下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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