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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作家不一样的烟火

陈

轶

森

陈轶森，一位热爱读书，热爱写作，热爱儿童，热爱自然的人，一位从教三十二年一直担任语文教学的老师。随州市优秀语文教师，湖北省作协会员，在教育教学及文艺刊物发表作品多篇，著有校园随笔集《水仙花不再孤单》。

这是早春的一天，阳光明亮，纯粹，清澈，温暖，就像在牛奶中浸泡过一样，温暖，芬芳。几里长的绿化带种着香樟、广玉兰，银杏等高大的树木，还有美人蕉、金盏菊、杜鹃一些美丽的花儿，曲曲折折白色的鹅卵石小径，带子似的穿行在草丛和鲜花间。小广场的旁边，是一大片草地，草地是微微倾斜的，像一块随手铺下的羊绒毯，自自然然，亲亲切切。草地的下面，是一片小树林，生长着四季常绿的万年青。此刻，万年青的叶子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树荫。一位男子正躺在草地上酣睡。他仰面躺着，一只胳膊向后随意曲着，一只手搭在额上遮挡阳光，半新的蓝色棉袄只有胸前的两颗扣子扣着，露出里面的灰色旧旧的毛线衣。两条腿向上拱着叉开，就像青蛙的后肢一样，又脏又旧的皮鞋摆在脚旁，像他的主人一样闲适自在。他睡得多么香甜，多么安详，多么享受啊，似乎能听到到他均匀的呼吸。他是谁？进城务工的民工吗？枯黄的草地上泛出的泥土的气息把他带回了故乡吗？故乡的山坡，故乡的田埂，故乡的草垛……他梦见了谁？他的心爱的殷殷盼他回家的妻子？活蹦乱跳的一刻也没跳出他心窝的孩子？他日日夜夜记挂的老母？和他一起滚铁环打珠子捞菱角摘果子的童年伙伴？……又走来一对中年夫妻。男的中等个，身体瘦削但精干，女的烫着大众化的卷发，生着大众化的五官。她已过了青春的曼妙时光，曲线不在，玲珑不在，条纹毛衫被腹部的游泳圈撑得圆鼓鼓的。大概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两个人面色红润，喘着粗气。她们手牵着手席地而坐，有时轻言细语说说笑笑，有时又静默不语。一会儿，女的拿出手机，耳机的一端递给男的。“听听音乐?”男的摇摇头;“不想。”女的一个人戴好耳机，男的把棉袄摊在草地上仰面躺下，不一会，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女的看着他，笑了笑，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望着对面的湖水树林，微闭着眼睛，听起了音乐。两位气度不凡的男子也朝这边走来。他们衣着讲究，头发一丝不乱，皮鞋锃亮泛光。他们是从对岸的凤凰酒店过来的，那是我们这个城市里为数不多的一所五星级宾馆。此刻，正是下午两点多，午饭后不久，他们应该在麻将桌上鏖战，在休闲会所里高谈阔论，或者在会议厅里正襟危坐，他们是从那些地方逃出来的吗？他们在草地上不紧不慢地踱步，平和，悠闲，既非严肃的话题，也非随意嬉笑，笑声爽朗稳重。一位，顺手扯下了一根长长的草茎在嘴里嚼着。那草茎是干枯的，有汁液吗？可他嚼得兴味盎然。走了一会儿，他们不约而同地坐下，又不约而同地躺下，发出开心的欢笑声，质地良好的衣服上沾上了不少草屑。他们眯着眼看天空，一个说“在这睡一觉怎么样？”另一个回答：“可能吗？一会就会有电话。”“干脆把手机关了。”“好，关。“传来关机的铃声。四周安静极了，只有阳光暖暖地照着大地。抬眼望，不知何时，一个小女孩也沉沉睡去。她睡的姿势很奇怪，身子扭着，斜趴在草地上，两腿斜叉，双手斜撑，就像是从高处滚落下来被施了定身法稳稳定在那儿似的。鲜艳的红衣服，长长辫子不是垂着，而是向上弯曲地贴着草地，像画家笔下的线条。小小的单薄的身体像一片轻盈的花瓣飘落在草地上。她一定是玩累了，不知不觉就这么眼睛一闭就睡了。要是法国的印象派画家们看见了，一定会画一幅画，画的名字就叫做《草地上酣睡的女孩》。我放下手中的书，把它当枕头，闭上眼睛，让身体和心灵在这春天的阳光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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