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盛夏,无锡。更偏僻的无锡电影产业园里,白晃晃的日光曝在柏油路面,腾起的暑气在一栋栋高大严实的录影棚之间聚拢,紧裹住每个进园者,让人感到燥热难耐。“那日子真没什么好怀念的。”作为去年的过来人,廖俊涛、赵珂不约而同用一句话总结自己的园内生活,尽管他们觉得“过去也就过去了”,但素人乐手(后被网友昵称为“盟人”)们炽烈、鲜活的面貌,还是给不少人,包括制作团队都留下了一段够野、够“抓马”的盛夏记忆。在他们“毕业”一年之际,娱理工作室抽样回访了四支出道乐团团员——气运联盟的赵珂、午睡留声机的廖俊涛、水果星球闫永强和银河系乐团付思超。他们和过去和解了吗?关于明日,他们又寻到了什么答案?《明日之子4》重返节目拍摄地录制团综银河系乐团付思超:默默付出的人,似乎会被看见7月11日,“老杀(王江元)”在北京办了场Live,付思超、达西、杨润泽、哈拉木吉等一众“盟人”热热闹闹地去看Show。演出结束,大伙儿约了顿火锅。席间,达西提了句:去年今天,是《明日之子4》(下文简称《明4》)首播的日子。而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一帮兄弟。付思超深有感触,“上节目前,和我关系最好的是高三的朋友。现在,这些‘盟人’能占我生活的百分之八九十。”除了日常和银河系成员武星、任胤蓬、徐洋同住宿舍外,在音乐上有了新的灵感,付思超会找“盟”里的创作好手李润祺交流;赵珂的新歌想做改编,也会来和付思超讨论。而每当“盟人”有演出,付思超也乐于去观摩:“我能学不少东西的。像上次我去看蒋敦豪,他们的上场方式是我喜欢的,所以这次巡演我也搞了一个,‘偷师’到了哈哈!”付思超会用“平和”形容现在的节奏:几天前,银河系刚结束专场演出,目前,新曲风的团歌和个人单曲在酝酿中。有条不紊安排下,他的事业目标也愈发清晰起来。#银河系乐团特别双专场#杭州场“年8月3日,在‘明日’礼堂。”付思超清晰记得那个让自己崩溃的时间、地点,“我觉得找不到意义了。”过去十几年的校园生活,付思超被灌输的理念是:学习成绩是决定排名的(唯一)重要标准。而在《明4》比赛,一公时,他和队友徐洋的表演获六位导师全票通过。二公,他们和黄唯铭组成的三人团也凭实力排到了前三,“当时觉得好顺,结果,接下来,我们团就被拆了。”没有完整看过正片的付思超无法准确表述为何外界会用“抓马季”调侃节目,他只知道,那几个月,确实有不少“盟人”茫了、累了、颓了,“被拆几次后,我都有点心灰意冷了。那种感觉是别的地方体会不到的。就是你一直很用心去努力做事,你的舞台也没有不好,你也没有输,但就是被拆了,这对我打击蛮大的。”“毕业典礼”前,付思超在自己的课桌上写下一句话:“老师,默默付出的人可以被看见吗?”付思超几次拆团后,付思超最终和武星、任胤蓬、张嘉元、徐洋组成银河系乐团,并在节目后签约哇唧唧哇。乐团出道没多久,公司决定派出付思超、张嘉元、任胤蓬三人参加同为“鹅(腾讯)”系的男团节目《创造营(以下简称《创》)》。付思超玩笑道:“这么说吧,我要是不乖,就不会被送到《创》了。我看过一条微博说,但凡换另外三个‘盟人’上岛,都能把这个岛掀了。”对于这次机会,坊间争议很大。有乐团粉觉得,外派对银河系是致命的。付思超坦言,虽然去比赛肯定要认真对待,但他大概率知道自己不会成团,“我是怎样的,我心里多少有数。我当时就说,我就是去学习,交朋友的。”
付思超《创造营》公式照
一趟《创》走下来,付思超确实学到不少,“如果说《明4》是教我怎么做音乐,那么《创》更多是教我怎么做一个艺人。”他分析道:“在《明4》,‘盟人’们真的是专注搞音乐。我记得很多时候,导演要录真人秀,我们都说不录不录,歌还没弄好呢。到了《创》,大家会更爱豆一点,更想展示自己(综合性)。”接触新朋友过程中,付思超欣赏某些人的唱跳能力,也会被一些人的个性魅力吸引。而在新的节目体系里,他开始理解:“大家欣赏一个人的理由不会只是单一方面,市场的选择也一定有它的道理,接受就好了。”虽然自嘲不擅唱跳,但一次次挑战下来,付思超表示:“到了三公时,我是真正找到在舞台上的感觉了,不像以前在‘盟’,表演时我都在发抖。”《创造营》三公,付思超前不久银河系举行了付思超、任胤蓬归队后第一次演出,这也是去年12月19日北京Live后首次集体亮相。在武星看来,付思超应对现场确实更自如了。最近,银河系几个人在创作新团歌,曲风偏摇滚,更适合在音乐节时“炸场子”。付思超透露,摇滚曲风其实就是他在《创》二创时获取的灵感。“确实是在那次碰撞后,我才开始大量地听摇滚。也和团员们商量,我们银河系除了一直以来那种舒缓的风格外,是不是可以尝试更多花样应对不同场合?算是打开了一条思路。”广交朋友的小目标,付思超也在《创》里达成了。虽然为不少选手熬夜编曲的画面并未在正片呈现,但真心待人,让他收获了好人缘。张腾、胡烨韬刚来北京时,都暂住进了付思超所在的银河系宿舍。付思超会傲娇表示:“韬韬其实那时候已经租了房子,但他就是离不开我,想和我待一起。”新朋到来,盟人旧友们也很欢迎。付思超道:“像张腾、胡烨韬来之后,就认识了徐洋和武星。赵珂、春子和张腾也认识了。你知道吗?我前两天看到好几个不可思议的。先是胡烨韬在朋友圈转发了李润祺的歌,然后张腾点赞了鞠翼铭的朋友圈。”付思超为张腾庆生合影《创》决赛那天,一下台,付思超一眼看到了来为他们应援的武星,“当时他就在那个台阶的下半层站着,我在上半层,我一下就抱住了他,哭了。就是觉得终于结束了。”作为朋友,武星支持付思超、任胤蓬、张嘉元有更好发展,但身为银河系队长,武星也有一些担心。武星曾试探着问付思超:“超,你还想做乐队吗?”“当然了!”付思超不假犹豫,“我知道他怕我会有不想做银河系的想法,比如去做爱豆啊,单飞啦。”付思超撑着脸想了想:“确实,爱豆和乐手的生活状态不太一样,但是我心态倒是没什么改变……毕竟拉琴是我的专业,玩乐团是我非常想做的事情,比起让我每天练习唱跳,我现在过得更开心!”#银河系乐团特别双专场#杭州场,付思超老板龙丹妮曾表示,成熟的乐团需要长时间的碰撞磨合。未来是继续走下去,还是拆分、重组,谁都说不好。聊到这个话题,付思超严肃道:“我可以接受限定。但是如果涉及重组,我不太接受。成团的时候,我们都约定好了。那我们就会按照以前的约定走下去。虽然可能某个阵容会更合适,但我们乐队就是我们乐队,多一个,少一个,都不是我们了。”尽管在《创》成功出道的张嘉元接下来两年无法回归银河系,但付思超显得乐观:“你这么想,我们都是‘明日高中’的学生,高中时我们组了乐队,现在可能有人分到不一样的大学了。但没关系,等大学毕业了我们就又一起了。国内乐坛很多厉害的乐队都经历过分离呢,我们这算什么!”“你们银河系有约定吗?”“有啊,我们要探索卫星,创造奇迹。”“实际点呢?”“哈哈,反正就是,我们都会尽力把银河系做到最好,能做到多好做到多好。”付思超笑道。银河系乐团气运联盟赵珂:被现实打一棒,我学会了低头和赵珂碰面时,我们之间有这样一段对话:“如果当时公司也让你去参加男团选秀,你会去吗?”“我不会抗拒。因为公司让我去,肯定是希望我能往上走个台阶。”“你现在会用正面心态去想公司的决策吗?”“对,因为出比赛挺久了,对公司也有更多信任。只要告诉我是为我好,那Ok。但我可能会提前告诉你,我哪些不想做。”气运联盟,赵珂
“哪些是你现阶段不想做的?”
“其实音乐以外,我都不太想做。我会觉得有点无趣。音乐我还没把它做明白呢。”“你不想,但还是可以做?你的心态是什么?这是一次工作,去完成它?”“可能去之前会这样想,但如果真到了那,我就是那种来都来了,不想输给别人的人。包括在《明4》,我也是不由自主地会有那种好胜心。”“那种好胜心”,让赵珂成为了现在的他——气运联盟乐团Rapper兼主唱。赵珂7月20日,气运联盟、午睡留声机、水果星球、银河系乐团合体录制团综《盟人不在家》。众人重新穿上去年比赛制服,引发了一波回忆杀。和网友直呼“那个夏天回来了”的激动反应相比,赵珂没什么感觉。他觉得,属于《明4》的节点早过了,这波团综更像是给《明5》做个预热。一点感慨都没有吗?赵珂想了想:“它确实是我人生中记忆深刻的一段时间,但并没什么好怀念的,”赵珂忽然低头笑了下,“毕竟在节目里也不好过啊。”他所谓的“不好过”体现在:一直封闭在同一地方,倍感束缚;几乎每天都是高压状态,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甚至在化妆间铺个席子躺都是常态,“长期下来,人的意识都漂浮了。”《明日之子4》时期的赵珂何止鞠翼铭常逃跑,沈钲博要退赛,赵珂透露,自己在录制时也逃跑过,甚至跑的次数比节目中呈现出来的几位学员还多。不止身体上的疲劳。初入“盟”时,19岁的赵珂用自己的原创作品《》鲜明表态:我的人生没有planB。但随着比赛推进,他开始出现“找不到自己”的慌张。“像以前,我起码知道我的歌应该自己把控,但在节目里,我甚至都忘了会写歌的感觉。你在这里创作,永远都是给你一个伴奏。当然,你可以提意见,但在那种时间很赶的情况下,有时提了也没太多用,就会让我一度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提意见?”最难熬的赛期,工作人员给他们做心理疏导。让赵珂有印象的是,一位编剧提到《明4》海选时,节目组其实筛掉了很多已经很厉害、想得很明白的音乐人:“说白了,他们想在这个节目里看到一种养成系的成长线。我们这帮‘盟人’业务、性格有好有缺陷,这里其实提供了一个一起学习、进步的机会。看你怎么面对了。”在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环境后,赵珂决定还是专注回自己的创作。他对比赛前期的作品不算满意。在中期,他思考:我确实可以每场还写差不多类型的歌。但我想有不一样。于是,从歌词、flow、唱腔,他都开始尝试转变。“像《流星》我觉得挺好的。包括《我想你正在听》也在尝试,只不过那首歌我没有特别满意。《气运联盟》也是我之前很少去写的类型。这些都是在节目里面临时想到的,做出的突破。”《明日之子4》时期的赵珂在节目正片呈现出赵珂是以“转瓶子”方式入团后,不少人不客气地指出:气运联盟的阵容有些“荒谬”。从乐团构成角度,就连团员自己也一度调侃:是一个鼓手+四个主唱。配置不够合理,乐团实力待提高,而与之相对的则是这支乐团有着极高的人气。在网络投票占相当分量的决赛中夺冠,毫无悬念。我问:“你觉得这样组成的团‘靠谱’吗?”赵珂笑笑:“那要看你是第几名了。”他很坦诚:“如果我名次很靠后,我可以告诉大家,这只是一个节目组合,我不接受。但如果你们是冠军,成为了打头的那个团,谁都没有资格说它是临时组成的。你要做的也是为这个团努力。”刚出节目时,气运联盟陆续有几次现场演出。起初的几次亮相后,他们的微博搜索总和“难听”挂钩。有段时间,气运联盟常召开内部小会,但效果不佳。“我们每个人的个性太不一样了,聊着聊着可能就不是那种感觉了。”尽管很多问题亟待解决,但赵珂觉得:大方向上,能感觉到大家都是为了团变好。“这么说吧,我是属于,在一个团里,如果它发的作品有我一份,我就不希望它是不好的。之前有些歌,大家都不愿意往朋友圈发,这种感觉我们经历过,不爽。大家有愿意做调整的共识,这个团就能看到希望。”按赵珂描述,几个月内,气运联盟努力做着改变。比如,查缺补漏,“把bug找出来,去填平,再去填高它。”练技术,“马哲有在好好练吉他,后面解决了很多的困扰。”和公司做更多争取,“有胡总(胡宇桐)呢,他天天争取,一天发20条信息(笑)。”至于创作,赵珂和李润祺也试图做更有“团相”的融合。?气运联盟之前,赵珂形容气运联盟像一场冒险,“每个人内心都住着一股冲劲和一点不甘”。“我错了,”当我提到这个比喻时,他否定了自己的早期说法,“气运不是那种要做别人不敢做的东西,敢去冲的乐团。在我的眼里,现在的气运是稳扎稳打的。每个人的棱角基本上都被磨了。这可能也是我们在大公司的原因。”“这种磨,你们是甘愿的吗?”“我不是很甘愿,但是你要向现实低头。”“你是别人让你低头就低头的人吗?”“不是。但你被现实打了一棒,你还一个劲儿往前冲吗?”他试图解释得更清晰:“首先,你的冲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其次,你也要分清你是有目标还是愣头青地冲?其实公司处理过很多状况,它确实能帮你权衡一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必要去做,或者现阶段是否适合?我们的行业经验相对少一些,有个团队能做判断,其实也挺好的。”气运联盟“换位思考”,是赵珂这十个多月在学习的事。刚开始工作时,赵珂偶尔会在微博发些烦躁状态,也曾就某些状况表达不满。如今翻看他的微博,发自拍、晒猫……一派“岁月静好”。听到娱理工作室的形容,赵珂笑道:“因为我专业度提升了嘛。”“你是真的自己心态调整好了,还是有意隐藏起某一面?”“我确实觉得,不说要给人家做榜样,起码不要给他们树立一个不好的形象。而且现在团里每个人都是相连的,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化去影响团体。”“那你觉得气运联盟会长久吗?”“它是潜力无穷的。因为放眼整个市场,没有第二支这样的乐队,它是可以做下去的。至于怎么做,也要看我们后面每个人的状态。”水果星球闫永强:要珍惜流星下落的过程比赛时,唢呐乐手闫永强、Rapper赵珂和鼓手鞠翼铭组过团。时过境迁。不久前,曾不欢而散的赵、鞠两人互动言和。而当初的“劝和担当”闫永强却以一篇微博长文爆出水果星球的矛盾。两件事,两种状态均登上了热搜。“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冲动了。”回忆热搜事件,闫永强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可能是我太宅的原因,平时除了练团干活以外,和大家交流比较少。有些问题,我们聊得没那么透彻。但那些问题累积起来,变成了‘他以为我怎样,我又觉得他是怎样想的’,然后酝酿到了一个节点,情绪爆发,就做出了那个反应。”尽管工作人员希望少提此事,避免更多揣测,但闫永强觉得没什么:“这个事情确实是我不对,也不应该闹到公众平台。后面我们水果几个团员也把话说开了,事情处理得还挺好的。”“你觉得水果星球是一个善于积极沟通的团吗?”“以后会是的。”#闫永强道歉#在闫永强加入水果星球之前,小智、杨润泽、张旸、王舜禾已形成了一个和谐的“家庭”,且乐团风格明显。闫永强很欣赏他们的状态,但并不期待自己成为其中一员。“很简单,他们当时的音乐太‘猛’了。做Funk爵士,但我之前只听大流行歌。”在“四(人团)进五(人团)”时,尽管从节目播出看,他连续几次拒绝水果星球邀请的画面很有综艺效果,但他内心想法:是真的非常想走,不想多待。事实上,从一开始,闫永强就不太适应节目。因为节目组报销车票,又让展示乐器,上海音乐学院级唢呐专业学生闫永强决定来看看。因在初舞台用唢呐改编电音神曲《TheSpectre》够惊艳,后又演绎了大热歌曲《咆哮》,闫永强成了《明4》最早上热搜的学员。在他自己还没意识到时,商务广告、媒体采访、杂志大片……外务嗅着话题和流量接踵而至,他成了宠儿。没有太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