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花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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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tree》--羽肿

《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

--FYNial

《落月随山隐》--饭碗的彼岸,夜莺与玫瑰

《莲有秀兮》--饭碗的彼岸

“喂!我去买菜哈——”

“嗯。”

“……”

砰——

铁门关。

“…………”

咔哒——

铁门开。

咿呀——哐哐哐——咚咚——砰——哗啦哗啦——

“对,很久没给这些花浇水了……”

“喂!别整天闷在房间里啦!快出来给你自己种的花淋水!”

唉呀!烦死了!

我在草稿纸上用笔狠狠地划了几道重重的痕迹,再烦躁地将其揉成一团,往门的方向扔去。下一秒,皱巴巴的纸团反弹到床脚边,无辜地蜷缩在角落里。

“听到没有!”

“唉呀!我要写作业,你顺便帮我不就行了。”我抱怨。

“哎哟!这可是你自己种的花噢,每次还要我帮你淋,你自己要对它负责……”阳台那边随即传来妈妈不悦的回应。

没办法……

“太阳刚下山,现在淋会死的吧?”我不耐烦地往阳台走去,“不是说它不用怎么淋水的嘛?”

“叶子都干了!”妈妈谴责道。

阳台一角,一株盆栽倚靠在锈迹斑斑的防盗栏杆间,其冠部的叶片被连续几日的暴晒榨取走不少水分。我伸出食指感受上边的纹路,那触感似肘部的死皮,似夏日的褶皱,似岁月的轨迹。

“这花……长得都快赶过原先那盆了……”我一边将水均匀地淋在土壤表层,一边听着妈妈感慨。

的确,我也被它旺盛的生命力所折服!

我出神地望着延伸出栏杆外的枝条随风摆动,它仿佛惬意地拨弄记忆里的琴弦,缓缓地,耳边好像传来旧时光的歌谣。我忆起,我曾把它写进歌里……

它——便是玉树。

1

种子?

一提到玉树,我的脑子里便会立马蹦出两个字——顽强。

第一次到小镇的时候,我便被这种有着卵圆形叶片的植物给吸引住了,迫切地想要知道它的名字。那时的自己,总是对世界充满好奇心。

“人们总说铁树千年不开花,这种花一万年都不会开花呢!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万年青吧!”妈妈解释道。

阳台的护栏上,两株茂盛的植物肆意生长,那滑溜溜的扁圆状叶片密集地悬挂在纷繁交错的枝条间,犹如一颗颗翡翠色的宝石。仔细一看,就连它们新生的侧枝也是绿的。

万年不开花,四季常青……因此,我接纳了万年青这一叫法。

那时,一位妈妈让我叫她姑姑的人因为爷爷身体的原因,来我家住了一段时间。她跟我爸爸没有血缘关系,她来好像是想跟我父母商量什么事情。我那会儿有点讨厌她,倒不是因为陌生的原因,而是她说我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只知道打开电视放动画片,而不是利用零散的时间背书。本来奉行放养式教育的妈妈于是也对我管教起来,说我要听姑姑的话,向她学习,才能考上大学。

不过,我也挺感谢她。因为她,我才有了与玉树的故事。

那天清晨,姑姑看到我在阳台上背书,便前来表扬我。我突然想起,她在浙江那边给大学生上课,应该是一个很博学很厉害的老师,随即指着玉树询问她:“姑姑,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它的学名叫啥,应该是宝石花一类的植物。”姑姑给了我不一样的答案,“这种花的叶片就相当于是它的种子。条件适宜的话,只要拔一片插到泥里,就可以长出一棵全新的植株,很好养活的呢!”

那会儿,年幼的我只持有种子才能长出植物的概念,便觉得姑姑是在戏耍我。

她好像察觉到我的疑惑,进一步解释道:“这种植物的生殖方式是无性生殖的,只需要从母体取出合适的样本,就能产生新的个体。很多常见的植物是通过种子发芽而来,那是有性生殖。”

我当然听得云里雾里,但那些专业名词渐渐使我信服起来。不过,我还是佯装固执地回应:“叶子怎么可能长出植物呢?”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姑姑鼓励我。

于是,我在姑姑的指导下立马采取行动,在其中一株玉树的花盆里挑了三片看起来比较新鲜的落叶,又徒手拔了一片。恰好,房门外有一个闲置的淡朱砂色花盆,我便从花坛里挖了适量的泥土放进去。妥善处理后,我将四片叶子插进泥土里,再浇了些水。最后,我彻底把手洗干净。因为,妈妈和姑姑都说——它们的汁液是有毒的。

由于我本来就对叶片能够发芽这种说法秉持将信将疑的态度,再加上那会儿只有周末才能到小镇的家里,于是转眼就忘了这回事。

直到有一天,妈妈兴奋地在房门外大叫:“喂!你来看!你种的花真的长出来了!”

“从你第一次浇水后都没理过它,真是神奇呢!”我一边听着妈妈的慨叹,一边端详着花盆里那唯一一株破土而出的幼苗。

是啊!玉树,它真的很顽强,不用怎么搭理,就能活下来。

原来,姑姑她没有骗我。

2

幼年期

冬去春来,新生的玉树茁壮成长。很快,它便有巴掌那样高了。

搬到小镇后,受妈妈和课文里学到的那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影响,我对植物的兴致大增。加上玉树很好相处,也不粘人,不需要费劲心思精心照料,我便有足够的时间栽种起其他的植物来。

我尝试栽种的第一种植物便是黄豆。

原因很简单,我在厨房的柜子里就能获得数量可观的种子,而且只需要将它们放置在装有水的杯子里,过几天就会很快冒出嫩的新芽。之后,便能“入土”了。想想,那时的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栽培家。毕竟,自生自灭是我在栽种领域奉行的第一法则。别太麻烦,好养,就行。

但黄豆可不是玉树,虽然容易发芽,但也娇气得很。只要一两天忘记浇水,所有的努力就会付之一炬,可以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每每遭遇失败,我就会摸着玉树展开的碧绿树冠,发自内心地赞美——还是你比较好啊!

当然,我也不会轻易放弃。黄豆不行,我一气之下就又倒腾出了红豆和黑豆,把它们混在一起洒在我那株玉树的花盆里。妈妈说,混在一起更不可能发芽了,植物之间会互相争夺养分,等下别豆子没长成,倒把长势良好的玉树给赔了进去。确实,但我又懒得将种子再扒拉出来,就放任自流了。

要说,我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管的渣渣。在我每天勤劳的努力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不少的豆子探出小巧的脑袋,愿意来瞧一瞧这个世界了。它们零散地点缀在繁茂的玉树旁,纤细的身姿弓着腰,似乎虔诚地感谢着为它们遮蔽风雨和烈阳的玉树。

我自然感到开心,越来越期待豆子成熟时刻的到来。我也没有懈怠,还着手种起了向日葵——将妈妈买的生瓜子挑了十多粒洒在花坛里。为什么是洒在花坛里呢?因为妈妈几乎每天下午都会给花坛里的尖嘴椒和金不换浇水,这样就不用我费功夫啦!哈哈!

妈妈也知道我偷懒的小把戏,告诫我:“你那豆不施肥,没有营养,是长不出豆子的。”洋洋自得的我可根本不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继续狂妄地贯彻佛系的栽培方法。

时光歌谣浅唱。碗碟里,切碎的金不换拌着酱油散发清香;味蕾间,尖嘴椒的辛辣火烧火燎地弥漫整个口腔;水壶中,甘苦的蛇舌草水洗涤炎夏的酷暑带来无尽清凉……葵花纵情绽放,面带笑靥向着太阳;黄色豆花展露脸庞,糖蜂腿挟花粉前来探访;玉树不顾一切地野蛮生长,暗巷人来人往,小镇旧时光,在歌谣里轻轻荡漾。我,已分不清那模糊的模样,是虚无缥缈的梦乡,还是再也无法归去的故乡……

不出所料,我那矮小可怜的豆子植株最终结的都是mini版的豆荚,把它们摘下掰开一看,里边的豆子萎缩得比蚂蚁还小。因此,我无法判断它到底是黄豆、红豆还是黑豆了……令我哭笑不得的是,原本让我信心满满的向日葵,它们所结满的瓜子也是没有仁的。

“哼,要是像你那样就行,大家都不愁吃了。”妈妈嘲讽道。

我没话说,只能将目光投向我的玉树。它,依旧骄傲地招摇着全身碧玉的肉质叶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迷人的灿烂光芒,好像在愉悦地炫耀——你看,还是我厉害吧!

3

生长期

皓君潇洒美少年

举觞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树临风前

“阳台上那盆是什么玩意儿?”你索然无味地指着我种的那盆玉树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妈说叫万年青,但好像又不是……”

其实,很多来我家的客人都会被阳台上的玉树吸引。毕竟,那葱葱郁郁的样子真的很难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但作为植物学的门外汉,从来都没有人准确知道它的真面目,大家众说纷纭,给出的名字更是五花八门。我也是后来上网查了才知道,妈妈当时混淆了,万年青完全就是另外一种植物。而我真正揭开“玉树”这个谜底,还是几年前从俏姨发到家族群里的链接中才得知的。这当然不能怪我们,长得类似的植物多了去了,我们又不是植物学家。而且,妈妈会叫它万年青也不足为奇,她可能是受到“万年不开花”这一说法的影响罢了。

“怎么整得跟蛇的名字一样。”你惊愕。

“对吧!我刚开始也是想到竹叶青。之所以这样叫它,好像是说它很难开花。铁树一千年才会开花,而它要一万年。”我徐徐道来。

“挺有意思。”

“无心插柳柳成荫,随便种的,很好养活。大概从我一年级种到现在,七八年了吧……”

“真的没开过花?”

“嗯,一次都没。”

夏天的风裹挟人间烟火流过身旁,我们悠然地坐在房门外的石凳上,你听我讲述那段关于玉树的故事。

“那它都跟你儿子一样了!”你开起玩笑。

“哈哈哈哈!对啊!我可是看着它长大的,我就是把它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直养着。”我也笑起来。

“那你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虽然好养,也是需要好好照顾才能开花的吧……”你又开始吐槽起来。

我自知这一点也是事实,但碍于面子就假装生气地说:“谁说的!它本来就不用怎么浇水,浇多了,反而会很快死掉的。”

“这样……那真的挺顽强的……”听罢,你也赞叹起来。

即使我的玉树从来都不曾开花,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那水族箱里的孔雀鱼、斗鱼、锦鲤、清道夫和泥鳅换了一批又一批,阳台上的芦荟和富贵竹从新生到很快就枯萎的日子里,唯独旺盛的玉树一直坚定不移地陪伴着我。可以说,在我看着它生长的同时,它也在见证着我从孩童成长为少年。它,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在小镇留下的符号。无论我颠沛流离到天涯海角,还是风尘仆仆奔向路远马亡的远方,它都一直羁绊着那段关于我们逝去的记忆。

玉树,当然也有青春期。

千万别被它看似古朴端庄的高雅模样给迷惑了,处于旺盛生长期的玉树是具有很强的破坏力的。原本淡朱砂色的花盆被玉树日渐强壮的根部给撑出了许许多多醒目的裂缝,仔细一瞧,底部的透水孔裸露出它宛似触手的茂密根系,它们伸展而出,似懵懂的少年伸出双手感知全新的世界。依附其间的土壤被风吹拂,不安地摇动,那滑稽的模样不禁让我想起老爷爷胡须里掺杂着的灰白烟渣。

我和妈妈自然注意到玉树不可阻挡的长势,便盘算着给它安置一个更加开阔的生长环境。那时,家里的花盆都处于使用的状态,而且花坛里也已经种满了其他植物。但不要紧,聪明的妈妈很快就为玉树找到了新的生长容器——坏了的乳白陶瓷锅,以前煮汤用的,底部恰好裂了一道缝隙,可以说刚好满足了花盆透水的条件。那上边,仿佛还残存着天麻煲鲫鱼的香醇。

本来我以为,经这么一折腾,玉树可能会因为不适应而死去。但没想到,它仍安然无恙地不断蔓延,不断生长,一个劲儿地、马不停蹄地向上遥望,拥抱悲伤,拥抱阳光,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时,年少的我陷入你怀抱里的汪洋,记忆里厚实的胸脯伴随着近在咫尺的呼吸有规律地起伏着,我嗅到柠檬洗发水的香,在你的摇篮里坠入甜甜的梦乡。

梦里,空气氤氲着百花挥之不去的芬芳。循着气味漫步,我们惊讶地瞧见参天玉树挺拔在仙境园林中央。抬头望,那一排排肥硕的叶片整齐地倒挂在漫天的枝条上。我说,那是仙人藏在虚空里价值连城的青玉,你则说那是逝去先祖遗留下来给世人供奉的牌匾。我们席地对坐在玉树下,谁曾想,炫彩夺目的七色光从青天裂开的缝隙里投射进来,眼前的一切霎时被漫无边际的光芒遮蔽。无奈,我们只能躺在玄武背部的长草上,互相侃谈山南海北,天高地广。

你说,我就像那冷漠的玉树,即使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却始终等不来一树花开;我说,你也像倔强的玉树,那热烈生长的爱与默默付出的陪伴,却都被我视作粗茶淡饭和理所当然。

仙境里的生活很平淡,我们日复一日精心照料着玉树,满怀期待着花期的到来,以好向天帝禀告守护神树的功绩。

你总抱怨日子是那样乏味,还好,那天从密林深处狼狈逃窜而来的哮天犬成为了我们新的伙伴。我们不知道它的来历,见它满身是伤,便将它留在身边好生伺候着,给它取名叫豪。我很喜欢在午后打盹的时候抚摸豪身上雪白的长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少女银白的秀发在指缝间缓缓流淌。

然而,与安静的仙界相比,凡世间却战火不断,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有一天,一位陌生的凡间女子误闯进我们的世界。她自称为躲避战乱而不小心落入双界交汇处的裂隙里,见她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我们便也收留下她,将她安顿在心湖边的木屋里。那里有萤火照耀,可以保护她不被夜里涌动的邪念危及到性命。

哮天犬和女子的加入自然为我们略显无趣的仙界生活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你便也沉下心来继续与我一同照顾生长正旺的玉树了。

流年似水,年少如梦。

玉树的花,快要开了……吗?

4

疏远期

后来,由于在外念书的缘故,我已无法与玉树保持密切的联系了,只能无奈地将打理之事托付给妈妈。但爸爸妈妈也不常在家,于是,玉树自然得依靠自己的力量面对风吹日晒、狂风暴雨了。

还好,我们家在一楼。妈妈说,平和林的奶奶偶尔会给阳台上的盆栽和花坛里的植株浇水。她笑着转述奶奶们责备的话语——“苏梅姐一家老不在,花都要死了。”我听了也不由得笑起来,但同时也很感动,因为奶奶们的话语里夹杂着思念的味道。

我们,也只能靠着手机进行联系,那传达讯息的无线网络犹如玉树伸展在空中无形的根系,将你看似牢牢地抓在手里,却又无法真正感知你早已波涛汹涌的内心。我们偶尔也会见面,当然是你主动来找我。现在想想,当时的我真的太被动了,从来没有好好付出过什么。

那天,你突然身着天青战袍,执起久未出鞘的宝剑整装行囊。

我不解,同时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忐忑地询问你:“去哪?”

“蓬莱山。”你轻快地回复。

“什么时候回来?”

“夸父逐日终,精卫填海后。”

我明白你去意已决,顷刻间红了眼眶。

“可是玉树……”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下一秒,耳边传来巨鸟凄厉的鸣叫,一只大鹏遮天蔽日地飞来。看来,你蓄谋已久。

“跟我一起走吧!你难道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你敏捷地跳上大鹏宽阔的脊背,伸出左手邀请我。

“对……对不起,玉树不能没有人守护,我要对它负责。”我背向你,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我太胆小了,怕因为玩忽职守遭到天帝的惩罚。而且,我都告诉你玉树总有一天会开花的。盛开的年限也越来越近,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等等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给出明确的花期呢?我……我又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神通广大……我……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呢?

恍惚间,大鹏雄壮的羽翼从我眼前一扫而过。风尘四起,浮生如梦,我、豪与女子在玉树下凝望着你消逝在天路的身影。为你,默默送别。

或许,真的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5

尾声

去年七月份,疫情渐渐好转,我和妈妈重回故地,在家乡暂住了一段时间。

由于见了挺多旧友,我的心情久违地舒畅起来。但那曾被我写进歌谣里的玉树,却早已被淡忘在泥沼里,逐渐消亡得不成样子了。

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将散发霉味的木棉枕拿到阳台的栏杆上晾晒,欲消灭讨厌的螨虫。突然,我注意到阳台一角不起眼的乳白瓷锅里那熟悉的影子。刹那间,所有关于玉树的回忆鱼贯而出。它,居然还活着!

阳光的暴晒下,它还是记忆里那顽强的模样。不同的是,当年那在它身上盛气凌人和骄傲自得的气焰现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它正奄奄一息地、继续固执地撑着发黄的叶片。有些叶子甚至都脱水蜷缩成刺眼的黑色藤须了。我内疚地望着它,自责的情绪在心间不停息地翻滚,猛烈地冲刷着梦乡中宁静的仙境。那刻,我深深感受到与它密不可分的联系,那平日被我轻易忽视的,理所当然地占有的联系。

我出神地望着延伸出栏杆外的枝条随风摆动,它黯然神伤地拨弄记忆里的琴弦,缓缓地,耳边好像传来疼痛的挽歌……

我感到钻心的疼痛。

对不起,玉树,是我没有好好对你负责。

那晚,我再次坠入沉淀在心中的仙境。

女子久违地操起搁在角落里的琵琶,仔细地拂去上边覆盖的灰尘,再坐在房门外的石凳上。莞尔一笑间,她熟练地拨弄琴弦,吟唱起失传已久的遥遥古韵——

“玉树花开浮世里,君自蓬莱大鹏起。洋洋笑脸相迎迎,秉烛夜谈扶摇椅。玉树开——玉树开——君归来——君归来——”

-end-

作者|卡比小子

编辑|卡比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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